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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之全蚀》一叶舟中吟复醉,谁知求道不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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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尔蒂尔?兰波(Arthur Rimbaud),很少有这样的诗人——在他吟哦之前,那缄默就已经轰轰烈烈;在他涅盘之后,依然召唤着生命的牺牲和奉献。他用五年写诗,这位“被缪斯手指触过”的“七岁诗人”少负盛名,倨傲如玫瑰色的流星;他用三十七年做梦:沸腾而纷繁的意向展示着无尽的幻觉能力,或者他本身即是传奇。
  
  惟有尊前醉,波影动兰舟——他是穿越地狱一季的撒旦之子,却也是对人们有着无限爱与同情的盗火之人,他乘风来,灵光闪烁,时而醉于病的隐喻、罪恶之花或是与魏尔兰的全蚀狂爱,时而又汹涌着少年心气、洁白百合、太阳与大海的交辉……不论是文学批评的艰难接受、诸如“一种壮丽的语无伦次”的讥讽,或者是当代诗人的诗歌崇拜、畸零青年的猛烈追随;不论从雪莱“诗人是世界上未经公认的立法者”的自我加冕到威廉?莫里斯“我只是个空虚时代的无用诗人”的妄自菲薄,还是从垮掉派的愠怒嚎叫到迷幻摇滚的喃喃低语……任时代急管繁弦或万马齐喑,兰波,回头望依然是你,那一叶苦海孤舟“远远漂来,如流星横空出世,突破沧海苍穹,一边毁灭,一边照亮夜空”,兰波的文字炼金术一边散尽我们“心头尖刻的欲望”,一边让思想“这匹被禁锢了太久太久的野马”从我们额头里蹿出。诚如勒内?夏尔所言:“诗人兰波足矣,诗人兰波无限。”
  
  
  
  “通灵者”及其他
  
  小城夏尔维勒——凄落的童年尽管给了他不朽的暗示却无人愿意分担这稚嫩的痛苦。缺失的父亲让他不得不装作凶狠,但孤独闭锁的锈色童年却藏不住那皎如秋月的初心,他在《感觉》里写道:“夏日蓝色的傍晚,我将踏上小径,/拨开尖尖麦芒,穿越青青草地:/梦想者,我从脚底感受到阵阵清新。/我的头顶凉风习习。”——蓝色的夏日傍晚,就像日本导演寺山修司梦幻迷离的青色滤镜;严厉而专制的母亲催他早熟,他并没有从母亲那里得到信任与谅解,他在《七岁诗人》里埋怨道:“母亲合上作业本,满意地走了,/很为儿子感到骄傲,却没有看见/他高额头下的蓝眼睛里/那充满厌恶的神情。”他数次出走想摆脱这个没有羽毛的巢,而惨绿的童年依然是他长夜的星光,他在《地狱一季》里感慨:“啊,我的童年生活,任何时候都是大道一条,超自然的质朴,比最好的乞丐还要无私。”所以查拉曾如此评价兰波:“兰波通过超越其处境的方式而自我表达的童年,是男子汉式的童年,带着无忧无虑、放荡不羁的自由的童年,是一种从其出生到生命的终结,进行着各种冒险而与死亡相毗邻的童年,是与万物相接近而又不断有所思悟的童年,是在其妙悟中面对万物而又使万物无极的童年,是以其自身的逐渐消逝为酵母而发酵的童年,是怀着对暮年的恐惧的童年,对此人们进行着讽诮而不想知晓。”
  
  兰波,这个文学史上特立独行的存在有着灿然诗情与吊诡诗艺,他像一只不群的鸷鸟般挣脱巴那斯派的逼仄樊笼——而象征派“三剑客”不过是虚名——他带着腥热的荷尔蒙闯进巴黎,嬉笑怒骂、纵横捭阖,像一颗出膛的炮弹射向“巴黎诗人的愚蠢”,射向“狗屁诗人的小咖啡馆,赐给牲畜的地狱,狡猾者的商业,以及庸人的问候”。老朽的魏尔兰耽于他的精致面容与绝伦诗才如酒正酣,想要用经济上的支持留住他肉体的馈赠和天才的滋养;马拉美的忸怩字句在兰波浑然天成的诗作前黯然失色,他这样说兰波:“耀眼如同一颗流星,他除了照亮自身的存在之外别无动机,而后悄然殒灭。”——当兰波纵情燃烧之际,他的星期二沙龙还收留着法国诗坛可怜的“精神贵族”。
  
  也许从塞纳河畔的书摊到大大小小的精品书屋,兰波的诗集、肖像和手迹仍占据着显眼的位置;也许巴黎市中心的“菜场广场”还立着“A黑,E白,I红,U绿,O蓝”的现代雕塑;也许兰波还是比梵高、尼克?德雷克之流幸运——这个日后被追谥为“大师”、“天才”的孩子少负诗名,但第一次来巴黎就因为逃票被带到了警察局,“糟糕的食物、肮脏的住所、单薄的衣衫,种种忧郁、烦愁……”。兰波并不是刻在故纸堆上的苍白偶像,了解他悲苦的孤寂、激荡的情恨仍是读懂他诗歌的前提:而他仍是个敏锐而善良的孩子,亦或许这位佯狂的疯僧压根不屑于被迎回人类温暖的家庭,他遗世独立、静美如莲又狂放如葵。
  
  相同的如星的世纪,尼采还纠缠于日神、酒神冲撞下的艺术冲动,兰波却已经这样描述通灵者:“必须使各种感觉经历长期的、广泛的、有意识的错轨,各种形式的情爱、痛苦和疯狂,诗人才能成为一个通灵者;他寻找自我,并为保存自己的精华而饮尽毒药。在难以形容的折磨中,他需要坚定的信仰与超人的力量;他与众不同,将成为伟大的病夫,伟大的罪犯,伟大的诅咒者——至高无上的智者!——因为他达到了未知!他培育了比别人更加丰富的灵魂!他达到未知;当他陷人迷狂,最终失视觉时,却看见了视觉本身!”——一位是哲学的超人,一位是诗歌的先知,却都窥见了由醉入梦的艺术真理;不论是尼采谵妄,还是兰波醉酒,一种舍身饲虎的迷狂绽成一颗灿乱的彗星。兰波在《太阳与肉身》里写道:“过的时光何以重现!/——因为人类已经结束!已演完种种角色!/在伟大的时日,他已倦于打碎偶像,/摆脱了诸神,他将复活苏醒,/因为他属于天空,他将探索苍穹!”——在诸神退隐的时代,只有诗人还在追寻诸神的踪迹,在明暗的夜晚道出神圣。
  
  
  “醉舟”:第一位朋克诗人
  
  兰波的朋克精神首先体现在他的诡谲诗作上,他是象征派的代表人物,然而某种意义上,他不但不是象征主义者,反而创生了反象征主义的模式,好比科特?柯本这类拿着吉他的反摇滚英雄。
  
  法国象征派诗歌发轫于波德莱尔,这位被兰波称为“诗人之王”的伟大诗人通过“理想化”的“应和”补缀逝之美好,用“具体的意象来表示抽象的思想和感情”,因而,波德莱尔的诗学是具有确定性的,并仍然存在着一种深度模式。而秉性叛逆的兰波在文学创作中则是与这种深度模式相悖的,他的作品呈现出“非常明显的深度被削平和表面化的态势”,如《橱柜》:“橱柜里装满杂乱的古董,/香香的黄手绢,女人和孩子的围兜,/枯萎的旧花边,/祖母的头巾,上面印着珍禽异兽。里面还有各种各样的徽章,/白色、栗色的发绺,干花和肖像,/芳香混合着果香。……”再如《花》:“播撒在玛瑙上的碎金,支撑绿宝石穹顶的桃花心木柱,白绸缎织成的细杖,纷纷簇拥着水中的玫瑰。……”兰波的淋漓意向背后并没有传统象征主义诗歌中的“客观对应物”,他白描风景,无情说法,仿佛列举只是为了列举,临摹只是为了临摹,没有繁复的修饰,没有模糊的指代,也没有晦涩的隐喻,这种反形式的“深度消失”展示了一种最纯粹的可能与最纯然的诗情——好比“只管打坐”的日本曹洞宗,或者村上春树在《舞舞舞》中说:“跳舞!不停地跳舞!不要考虑为什么跳,不要考虑意义不意义,意义那玩艺儿本来就没有的。”也许波德莱尔还在以基督受难的英雄主义气质想要揭示出一个人间天堂,而兰波却想着干脆创造一个狂暴而自由的新世界——“我将成为创造上帝的人”。或许这也是很多学者在讨论超现实主义的问题时往往更多地是将兰波而不是整个象征主义置于这一流派的源头,后来亨利?米勒只好这样评价这位祖师爷:“他是许多流派之父,却不是任何流派的亲戚。”
  
  美学家瓦尔特?佩特说:“一切形式都将归向音乐。”兰波简洁而炽烈的诗学像极朋克乐,也许魏尔兰、马拉美还是浪漫主义的尾巴还是未竟的古典乐曲,而波德莱尔则更像是朋克大潮前过分技巧化的激进摇滚——这些传统的象征主义者对于音乐有一种超常的迷恋:音乐这种含混的听觉艺术更符合象征主义对隐喻性和暗示性的渴望。兰波——朋克的先驱,从节奏、旋律、押韵的诗歌桎梏中走出来,明确表达了对象征主义这种过分迷恋诗歌形式与音乐性的不满和彻底的拒绝,并斥之为“一代又一代的傻瓜引以为荣的陈词滥调”。兰波用朋克乐三和弦般自然晓畅的语言写作散文诗,这种对语言的发明与创制使得诗作的韵律不再齐整而多了一种破碎而流连的齿感。托多罗夫曾这样评价:“兰波给文学法规树立了一些无所言的文本,人们不知它的意义———正是这一点给予这些文本一种极大的历史性的意义。……兰波发现了这种存在于其自主功能(反功能)中的语言,这种语言不受表现和描绘性的束缚,在这种语言中,入门要诀实际上就在不屈服于字词。他找到,也就是说他发明了一种语言,并且继荷尔德林之后,给二十世纪的诗遗留下一种神经分裂式话语作为模式。”
  
  诗歌是梦想的外延,“喂马劈材,周游世界”这样的诗句或许承担了过多的虚妄与臆想,而兰波却一直在路上,伴着内化的诗意醉解兰舟:他少年成名,这只“被放逐的不安的浅蓝色天使”离家出走、闯进巴黎,与魏尔兰陷入不伦之恋;再到离开所热爱的巴黎,抛弃“文明社会”来到非洲乳汁一样的土地;他参加过荷兰开赴爪哇的雇佣军,他曾在塞浦路斯建造总督府,他在埃塞俄比亚走私军火,他在沙漠里跟随阿拉伯人的驼队,又随着吉卜赛人的大篷车一路演出……除这些再正宗不过的朋克行径,兰波本身的诗作也带有朋克式的解构精神,如《另一种形式的维纳斯》:“……腰间刻着两个词:克拉拉的维纳斯,/——整个身体的扭动与美丽肥臀的舒展,/都源于肛门溃烂。”再如《山谷睡人》:“一位年轻士兵,张开嘴,露着脑袋,/脖颈浸在清鲜的蓝色水芥里,/他睡着,展开肢体,面对赤裸的云天,/脸色惨白,苍天在他的绿床上洒下光雨。……花香已不再使他的鼻翼颤动,/他安睡在阳光里,一只手搭在前胸,/在他胸腔右侧,有两个红色的弹孔。”
  
  ——兰波用浪漫主义的方式处理“恶”的主题,时而冷嘲热讽:“当他们嚼完了烟草,/怎么办呢?噢,被窃的心?/接着就是酒足饭饱……”,时而悢然叹息:“随后我那忧郁的心,像一块斑驳的废木,/滴着落花的阴影和年轻的金黄”。他率性而为,任诞简傲,虽然“通灵”论间接助长了摇滚乐手通过酗酒、吸食大麻和LSD获取灵感的癫狂之举,但他那种精神的反抗、生活的冒险、世界的发见或者说反常的经验激起青年的同情与认识。正如蒲柏所说,优秀的作品“不能仅仅满足于不刺耳,声音必须是意义的回声。”虽然兰波研究本身就同煞有介事的学者面对摇滚乐时一样尴尬,又或许这“第一位朋克诗人”也同难登大雅的朋克乐一样不知该镶嵌在哪块研究版图里,但真诚的诗句同愤懑的吉他音墙一样永生伫立:弥赛亚隐退,乌托邦失色,我们却仍然在帕蒂?史密斯的浅唱低吟、“电视机”乐队的灵动曲势、吉姆?莫里森的迷幻轻语,科特?柯本的卓然词作中觉出筚路蓝缕地走过“地狱一季”的诗人再度归来,不是为了重整乾坤的重责,而是为了用诗篇净化人类的血统。——这不是魔幻现实主义,因为对诗人的轮回而言,继承的姿态远远不及血脉的流淌。
  
  
  “我是另一个”:新的道与禅
  
  不论是黑塞在《悉达多》中的圣者禅想,还是艾伦?金斯堡“万物皆神圣”的嚎叫,理性之西方常常对感性之东方产生一种真诚的向往与神秘化的倾向,而兰波在文学上的子嗣却更愿意将东方大乘教、禅宗,尤其是老庄哲学的“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以及“自他不二”的东方哲理吸收到自己的思想中。兰波醉里成舟,庄子梦中化蝶,这种逍遥无极的异化与转移最终做到了诗意栖居的回归。兰波写“生活在别处”、“我是另一个”,这是和谐自然观与他自身泛神论的间接表达,这种旷远而审美的齐物论没有“子非鱼”的诡辩,却同庄子于濠梁之上一样充满智慧和内心的喜乐。这是兰波的道与禅,古老而崭新的教义:道在粪溺或即心即佛,鹏飞万里或白鸟淹没……一言以蔽之,曰:“我是另一个。”
  
  就兰波本身而言,他无疑是反基督的,如果说尼采仍可能是心有余悸地宣布“上帝已死”,那还在修辞班的天真懵懂的兰波就真是敢在学校门上写下“杀死上帝”的谮语。这个背叛世界的疯子拒绝世俗的宗教和传统的行为规范,他在《地狱一季》里举凡上帝、圣母、天使、魔鬼、十字的纷杂意向,他还在《教堂穷人》里这样写道:“所有人都流露出乞丐的愚昧信仰,/向着耶稣喋喋不休地诉苦抱怨,/耶稣在高处梦想,在苍白的玻璃上脸色蜡黄,/早已远离了瘦骨嶙峋的罪人和肥胖的恶棍,/远离了肉香和织物的霉味,/远离了行径拙劣的阴暗闹剧;/——而祈祷声声,说的天花乱坠,/神神道道的话语带着迫切的口吻……”
  
  ——这种类似“呵佛骂祖”的狂禅恰恰映衬着兰波照破万朵山河的清明内心,也只有不惹尘埃的灵台才能悟出如常察禅师“犀因玩月纹生角,象被雷惊花入牙”般的奇诡诗句。
  
  “我从来不是基督徒,我属于肉刑鞭挞下引吭高歌的那个族类。”兰波的无数次上路无非是要找到一处精神的皈依,也许死寂的欧洲在广袤的非洲前就是一个贫瘠的、瘦弱的、营养不良的矮子,他在为黑人正名;早晨或夜晚,他在亚丁聆听“附近清真寺的穆安津召唤信徒们的喊声”;他读着可兰经;他唱着阿育王的赞歌;他意识错轨地穿越苦海地狱……
  
  兰波并没有“红炉点雪”的顿悟过程,最初的兰波就等于最后的兰波,他的辞典里没有“蜕变”一词。因此,他直至三十岁还有“我哭。我看见黄金,却不能饮下”的天真,而“你总得通过考试,而你得到的工作要么是擦鞋,要么是放牛,要么是赶猪。谢天谢地,我一样也不想要,他妈的!”这样宏远的人生规划,他在十岁就已定下。——佛陀转世,仍是高僧;天女下凡,依然美妇——兰波的童年、青年、中年各个部分被打碎混合在一起,而他是如此的浑然天成,就像一颗绝除瑕翳的水晶,其颐如玉而其脗如烙,只留给读者一阵清澈的廓然心霁。
  
  
  
  兰波,很少有这样的诗人,不惜粉身碎骨给这个平庸乏味的世界注入清新永久的诗意,滚烫的字句仿佛“一艘大金船从我头顶驶过,晨风轻拂着缤纷的彩旗……”;他是英年早逝的诗人,他不知朋克为何物,他不是“二十七岁俱乐部”的成员,但他短暂而绚烂的三十七年却是对“与其苟延残喘,不如纵情燃烧”这句摇滚真言最好的例证;他在孤独中创造、在梦想中爆发,他让酒神和日神干杯,他让地狱照进金色的灵光。世人徒慕诗名,却无法承担诗人悲惨的命运,而说不尽的兰波,却仍是“另一个”……
  
  兰波之后,保尔?艾吕雅这样写道:“我是你路上最后一个过客/最后一个春天,最后一场雪/最后一次求生的战争。”而兰波之后,再无兰波。血色飞雪,钠光燃烧,游吟诗人黑色的诗中仍折射出“洁白、碧绿与鲜红的光芒。”——谨以此,献给这位永生深浮的履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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